【综】世界观测者（9）
那是个很普通的一天。
五条悟提着甜品和往常一样走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天气很热，五条悟不得不把容易化的甜品挑出来吃掉。耀眼的阳光落在他的白发上，显得透明到近乎虚幻。
五条悟一边吃着甜品，一边思考着什么时候让假死的悠仁出现在众人面前比较合适。
一切都如此平常，非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也可能只是今天没人接送吧。
——明明是如此平常的一天。
在莫名的心悸抵达他身体的那一刻，天色突然黑了下来。
五条悟下意识抬起头。
于是他瞬间发现了，这不是由于异常的天象，而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远远的悬浮在地球上空挡住了太阳。
光线几乎被完全隔绝，恐慌的气氛蔓延开来，周围的人陆续打开手电筒试图重获一些视野，却收效甚微。
若你得见此幕，或许会怜悯这点点光芒如同末日中最后的希望一般的执着与渺茫吧。
好在五条悟并不依靠视线获取信息，这也让他更早的意识到灾难的来临。
——可明明是如此平常的一天。
短暂的黑暗之后就是刺目的光。
五条悟难以形容自己“看到”的景象，他在后来无数次回忆起此刻，却每次都无法给出确切的描述。
太不真实了。
未知的光束几乎将这个星球完全覆盖，可见的一切生物顷刻间于这光中湮灭消失，就连一丝声音也没能留下。
而五条悟只是伫立在原地，沉默的看着。
我能做些什么？他茫然的询问自己，答案却如此明显，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
周遭的一切都好像离他远去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这绝对的安静却又给了他耳鸣般的错觉，眩晕中，他听到宇宙中有什么声音传来。
……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捕捉到那么遥远的地方的声音？
但他确实听到了，那个声音说：
“晚安。”
一切结束的时候，这个星球上再无除他以外的生命。
明明是如此平常的一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依靠自己的术式在这毁灭性的打击中存活下来，却受限于肉体，无法追出这个星球去质问某人这么做的原因。
不对他赶尽杀绝是因为什么恶趣味吗？
还是认为一个荒芜的星球和一个仅剩的人类已无法造成什么威胁了呢？
无论如何，他都将在这无尽的孤寂里独自走向死亡。
于是此刻，即是世界的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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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毁灭了？”
你一时无法理解虎杖悠仁的言语，只觉得他握着你手腕的手太过用力，让你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那只是梦而已吧。”毕竟世界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
虎杖悠仁注意到你的不适，放松了力道，却没有松开手，像是害怕他一松手你就会离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顿了顿，又突然改口：“啊，也不能这样说，这确实是梦，但我梦到的是我过去的记忆。”
这样的说法让你忍不住联想到自己，从梦中获取的少到可怜的信息至今仍旧困扰着你，虎杖悠仁总不会和你是相同的情况。
“世界毁灭了，那你我现在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
“是啊，为什么？”虎杖悠仁看起来比你还要不解，但却又如此笃定，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也许是时间倒流了……那太真实了，甚至比我现在经历的一切更加真实，梦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清晰的逻辑？”
时间倒流……不，这不可能。
“假设你说的是真的，世界曾经毁灭过，又因为某种力量复原了的话，那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试图从另一个方向反驳他的说法，“世界毁灭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虎杖悠仁露出惊惶的表情，似乎再次回忆起那场灾难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痛苦，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大概是……无力感？”
他的反应让你生出些愧疚来，但你还是不得不继续问下去。他在努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同时，你也在努力证明他是错误的。隐约间，你觉得这个有能力在瞬息内毁灭世界的存在或许会对你产生威胁。
“我想问的是，那个时候，你觉得痛吗？”
他骤然捏紧了你的手腕，又很快放松下来，“痛……不，什么也没感觉到就结束了……”
闻言，你稍微松了口气，“死亡怎么会不痛呢？只有做梦才不痛。”
他脸上浮现出片刻茫然，又很快恢复坚定，“难道……难道真的只是梦吗？不……也许只是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才不痛。”
好吧，你大概无法说服他这只是个梦了。
若非太过荒谬，你几乎都要相信他的说辞，但即使是你掌握的科技里，也没有类似逆转时间的方法。
“不管怎么样，现在你都该回去睡觉了。”你对他笑了笑，将手腕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虎杖悠仁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神色莫名。
谁都没有再出声，空气一时凝滞，你没有打断他的思考，安静的等待回应。
虎杖悠仁似乎终于平静下来，他抬起头回给你一个勉强的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吧。我……那个，真的很对不起。”
你叹了口气，什么啊，居然露出这种表情。
“没事的，你现在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吧，我们可以明天再讨论这件事。”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还愿意相信我吗？你不觉得我在说胡话吗？我……”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某种奇异的感情充斥在他心中，于是他只是真切的对你笑出来，不再进行多余的言语。
你在宿舍门口回望的时候，发现虎杖悠仁仍然站在原地，他看见你回头，便用力朝你挥手，似乎在催促你快点进去，他雀跃的心情在此刻展露无遗。
你实在无法忽视这一幕，于是也朝他挥了挥手。即使他可能并不能看见，你还是对他做了个口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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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之后，虎杖悠仁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凝望着你宿舍的方向，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乌云遮住月亮，他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周围愈发黑暗，暗的像是那场终末的开局。
下一秒，世界会亮起来吗？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刻，他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梦中这个世界的过去，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结局。
在众人的簇拥下死亡……
他无声的笑起来，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他有很多事并没有告诉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在那个已然行至终点的世界里，他吃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成为了宿傩的容器，并差点因此而死，也终将因此而死。
那个世界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你”的存在。
世界的重启，会与你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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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注意的角落，未知的第三者听完了所有的对话。
他靠在墙上，仰头看向天空。
天上什么也没有，即使不抬头，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他比虎杖悠仁更早一步的回忆起过去，他比任何人都坚信那就是现实。
他无法对任何人诉说的猜测，全部指向你。
我会成为你在这个世界的锚点，他想。
代价是，你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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